在丹麥一個沼澤地中發現的具有凱爾特風格的臉像。自鐵器時代起丹麥就是日耳曼的土地，而這個凱爾特式的作品就引出一個問題：日耳曼算是凱爾特人嗎？或至少古代希臘和羅馬所指的早期日耳曼人就是今天德國人真正的祖先嗎？也許不是。極有可能他們是日耳曼人、凱爾特人、和其他民族的混合人種。直到公元前1世紀，希臘羅馬人都認為歐洲北部的人種不是凱爾特人就是塞西亞人。實際上，日耳曼人根本就沒被看做是一個獨有的民族。從希臘到羅馬，歐洲的文明人從來沒有把那些偏居北方的日耳曼“蠻族”放在眼里。日耳曼人意即未受文明浸淫的“自由人”，愷撒在他的《高盧戰記》中寫道：他們身上遮著獸革和鹿皮，把蹂躪自己的邊境作為最光榮的事。在歷史學家塔西陀筆下，他們是貪婪的食客，粗暴的酒鬼和玩命的賭棍。

　　愷撒是第一個描述日耳曼人和凱爾特人之間區別的人，相對于半開化的凱爾特人，愷撒將日耳曼人描述得更加原始和野蠻。“他們所有的生活就是打獵和不斷實踐戰爭的技巧，從兒時起就過得辛苦而艱難。”愷撒甚至把萊茵河定為兩個民族的分界線，東邊是日耳曼人，西邊是凱爾特人。然而，愷撒將凱爾特人和日耳曼人明顯區分的動機十分令人懷疑，他自己的作品也能說明，凱爾特和日耳曼部落常常在種族和地理界限上有所混雜，正如希臘人、伊特魯里亞人和羅馬人對鐵器時代的凱爾特人產生了很深的影響一樣，凱爾特人也影響了日耳曼人。日耳曼人的首領還常常起凱爾特人語的名字，連與日耳曼族的稱呼也是凱爾特式的：條頓（日耳曼人的一支）。這個名字在凱爾特語中指人民大眾，而有些學者還認為日耳曼是一個凱爾特部落的名字。

　　盡管如此，自愷撒時代以來，日耳曼就成了稱呼所有住在萊茵河東岸的人的通用詞語，尤其用語那些跨越萊茵河到羅馬屬高盧境內所有來掠奪的民族。

　　當東方強悍的匈奴揮鞭西進時，一批批日耳曼人以難民和雇傭兵的身分進入西羅馬帝國。對于日耳曼人來說，可以用流血的方式獲得的東西，絕不會以流汗的方式獲取，羅馬人的花園在外族的鐵蹄踐踏下滿目狼藉，昔日的強盛和輝煌面對弱勢文明灰飛煙滅，不堪一擊，連皇帝也被外族雇傭軍的首領廢黜，整個西歐支離破碎。一場大侵襲和大毀滅揭開了中世紀的序幕。

　　早在幾百年前，日耳曼人首領克洛維在教堂受洗皈依羅馬基督教時，主教就曾說過：崇奉你所燒過的東西，燒掉你所崇奉的東西。由于缺少世俗的權力源泉，“君權神授”就成為王權惟一的皈依，教會以信仰和文化優勢成為凝聚全歐的主要力量，充當了世俗政治的控制中心。德皇亨利四世對教皇不敬而被革除教籍，他不得不披頭跣足，請求寬恕。